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

 

科舉選考制度當道的現在,撇除極少數靠著顯赫家世或官威走後門的投機客不提,大部分的人都能透過考試取得官位,進去後努力點便有機會爬升,再加上因為現在的領導者是位懂得賞識人才的明君,國家雖是封建的帝制,卻不見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悲慘景象。

 

第四十八代國主大島優子領導下的蓬萊國,人民富足、安居樂業;朝廷命官盡忠職守、愛民如子。

這是動盪不安近百年的蓬萊國最安定的時期。

 

前代國主前田敦子與大島優子和平地政權交替後,國家的首都便正式定在東邊的東京都,過去曾遭逢戰亂的各地區也漸漸復興。

 

大島雖為國主,但她並不實施統一集權,而是將管理離首都較遠的重要城市的權力全權交給信賴的夥伴。

 

中部地方由松井家掌權,西方舊都則是山本家、渡邊家、山田家三方共握政權,更遠的九州則是交給親信指原負責。

 

這個做法當初引來部分人士的質疑,認為這麼做會壯大地方勢力,到最後各地又會上演奪取權力的煙硝戰火。

 

然而五年過去了,一年比一年安定的天下顯示了大島的作法並無錯誤。無法辯駁的事實也讓反對派們閉上了嘴。

 

 

今年又到了四年一次的科舉考試,各地的書生苦讀數年為的就是一試成名,對務農為業的家庭來說,家裡只要有一人當官,那一年俸祿可是耕五年的田都還不見得賺的到的數字。

 

不單是農家,商人子弟也無不想擠進這小小的機會,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絕對適用於三百六十五行。

 

 

西方舊都大阪,御三家之一的山本家最小的孩子剛滿十八,是能夠上京應考的年紀了。

 

「彩,東西都準備好了嗎?真的不用爸爸派人跟著妳嗎?到東京的路很遠,爸爸很擔心妳會迷路,畢竟妳是個路癡。雖然有練過武現在天下也太平了但萬一遇到強盜爸爸還是很怕妳不能應付所以妳還是帶岸野一起去好了爸爸這叫她去準……」

 

「爸爸!」彩無奈地打斷了老父的連珠炮,她將最後一本書塞進書箱裡,抬頭說到。

 

「真的不用了,爸爸已經給了我馬騎,還再給了我一匹馬載其他用品,身上的盤纏也絕對夠用,我只是要去考個試而已,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啦。」

 

「不、不然彩妳再等一年,明年隔壁家的小笠原就滿十八了,到時妳們兩人再一同上京也不遲啊。」

 

「爸爸!」

 

 

好不容易婉拒了愛操心的老父的好意回到房間,彩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明早就要出發了啊……我會想念這張床的。」拉起薄被把臉埋入枕頭裡,彩花了好一會兒工夫才進入夢中。

 

七月夜裡,徐風拂過,拍醒了屋簷下的風鈴,驚動了庭院裡的青草。

 

 

卯時三刻,山本彩穿戴整齊,一襲褐色棉質長袍披上身,頭上纏著墨色的頭巾,中性的打扮讓原本就很男孩子氣的彩更添帥氣。

 

「爸爸、媽媽,我出門了。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路上小心啊。別太勉強自己囉。」與激動揮著手猛掉淚的父親不同,母親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拍拍彩的腦袋。

 

「好的。那麼我出發了。」

 

 

告別父母後彩踏上了旅途,不過一柱香的時間彩就感受到夏季太陽的威力,她抽出懷中的扇子搧了搧,沒花幾秒便決定走能遮蔭的小道。

 

舊都往東京的路主要有兩條,一條是戰爭時為了快速行軍而開闢的大道,一條則是撤退誘敵時專用的小道。

 

大道寬敞安全距離短;小道狹窄蜿蜒距離長,離能補給的驛站也較遠,但是能遮去毒辣陽光的茂密森林是一大好處。

 

經過定期整修的小道路上沒有叢生的雜草,路跡與指標也都清晰可見,彩在心底悄悄讚揚官員們的盡責。

 

「就這樣走小道慢慢散步過去吧,提早三周出發也許還太早了呢。」

 

舊都到東京的直線距離約400公里,走小道多繞點路也頂多多上個百來公里,彩的兩匹馬都是上選的良馬,全力奔跑能跑個百公里不必休息,但又不是行軍,不必趕快。

 

炎夏的烈日透過翠綠的葉縫撒在身上,吹著微風,聽著蟲鳴鳥叫,走過小橋流水湖畔,彩在酉時剛過通過了第三個驛站。

 

挑了個近河邊的平穩空地搭了簡單的帳篷,她決定今天就這麼歇息。

 

 

梳洗過,餵完兩匹愛馬後,彩拿著方才從市集買到的飯糰跟茶飲坐在河畔的石頭上俯視河底,河流清澈見底,月光照射下還能看見幾條小魚鑽入石縫。

 

「會不會太愜意了?等等睡前來念點書吧。恩…?」

 

彩看著河裡自己的倒影笑了笑。回過頭準備再拿個飯糰,指尖卻摸到一團毛絨絨的東西。轉頭一看只見一隻灰黑色的狐狸伏在石頭上,嘴上正咬著最後一個飯糰,圓滾滾的眼盯著自己,長長的尾巴掃啊掃的。

 

「……欸!?啊喂!等等啊痛!」彩回過神,還來不及思考為什麼狐狸是灰黑色的,就看到牠咬了飯糰準備逃跑,她趕緊起身要攔住那隻偷飯糰的狐狸,卻被對方狠狠咬了一口,左手手背留下了個鮮明的牙印。

 

狐狸叼著飯糰轉身就跑,卻在跳下石頭時被絆了一跤,右前腳卡進石縫中,整隻隻滑稽地摔在石頭上,口一鬆,飯糰也散了一地。

 

原本匆忙站起打算追狐狸的彩看到這幕也忍不住摀著嘴笑出聲:「噗哈哈哈哈!這麼笨的狐狸還是第一次看到。」

 

眼看似乎撞到腦袋的狐狸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彩回帳篷拿了些藥膏和繃帶,用河水清洗傷口為自己包紮,接著走到狐狸旁邊蹲下。

 

「別亂動喔,我幫妳把腳拔出來。」她先試探性地順了順狐狸的毛,看著牠圓滾滾的雙眼這麼說。

 

狐狸聽話地沒有亂動,只是睜大眼盯著彩小心翼翼搬開壓住自己的石頭。

 

「恩,只是擦傷,上點藥會比較快好。恩……可能會有點痛,妳能忍住嗎?」深怕一個刺激又讓狐狸躁動起來,彩沾著藥膏的手指有些遲疑。

 

狐狸歪歪腦袋,伸出舌頭舔舔了彩握著自己前腳的手。

 

「真是好孩子。」

 

 

替狐狸上完藥,又從包包裡拿出肉乾餵飽對方後,彩有點不敢置信地看著狐狸鑽進自己的帳篷裡。

 

「呃,這裡是我睡覺的地方喔……妳不是應該回森林裡去嗎?」傻眼地看著蜷縮在薄毯上的狐狸,彩揉揉眉心有些頭疼。

 

狐狸甩甩尾巴無視彩的疑問,閉上眼準備入睡。

 

「……算了……反正也不差這個位置。」翻身用長袍蓋住肚子,書生山本彩的第一夜野外日誌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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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末考到了(′・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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