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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里醬為什麼都不叫真由君的名字啊?」

 

某天午後,女孩們的飯局上,渡邊這麼問到。

 

在一起也有段時間了,撇除偶爾會對那輕浮幼稚的行徑搖頭嘆息外,里奈對小笠原並無不滿,甚至,那人不符外表的貼心,不論言語或行動皆有辦法安撫里奈的任性。

 

一直以來對他的稱呼總是『小笠原君』。在校內、校外、公開場合、私下獨處,就連那日大雨過後,沙發椅上未遂的夜,她也從未改口稱呼他的名。

 

自顧自地想著,也許就如她沉浸、習慣於他的溫柔,小笠原也已習慣這帶了點距離的稱呼。

 

轉念一想,那總是慣著自己的傢伙是否也會希望自己為他做些什麼?在腦中模擬著,那人稱自己『近藤』的畫面,原本的面無表情竟是起了皺褶,不滿在心中盪出波瀾。

 

小笠原真由。

 

無論發音或漢字皆容易被誤會的中性,就連狹窄的骨架、瘦小的身形和童顏的外貌,都彷彿受這名字影響,與形容男性的詞彙無緣。雖不曾聽他抱怨過,但里奈依稀記得,他似乎並沒有很喜歡那被寄予『能常保澄澈、不迷惘』之期望的名。

 

 

「里醬怎麼了嗎?」撥開因運動被沾濕的瀏海,小笠原將自己的書包換到左手,另一手貼心地接過近藤的。側過頭看向那從出了校舍便沉默不語的孩子,小笠原心中瞬間飄過千種可能性。「餓了嗎?今天中午因為開會而沒時間吃便當對吧,等等繞去買鯛魚燒?」

 

肩膀一震,明明沒有說出口,卻仍被他看穿,自己,真的那麼好懂嗎?

 

「…你請客……。」

 

「好啊!」燦爛溫暖的笑容重新掛上,看著他將兩只書包被換至左手,左手比自己稍大的掌牽起,

 

小笠原、真由……嗎。

 

 

接過那燙人的甜香,並肩坐在河堤上的兩人眺望著仍有些刺眼的夕陽,秋季的涼風吹拂,翠色的青草如大片絨毯,搖曳著美。

 

 

「里醬怎麼了?今天話很少啊。」

 

「所以你是說我平常很聒噪囉?」

 

「不是啦,我是說妳今天的沉默好像跟平常不太一樣,發生了什麼事嗎?」

 

鼓起的嘴裡塞滿紅豆,明知燙人卻還堅持一口咬下,那被燒出淚的滑稽表情讓里奈忍不住噗哧笑出聲。

 

「嘻嘻,果然里醬還是笑著最好看了。真的超級可愛的!」

 

自然、毫不做作的讚美凍住了里奈,亦在那臉蛋上刷上粉色。

她慌忙低下頭,讓及肩的黑髮蓋去表情,口中咀嚼著文字。

 

「嗯?什麼?」

 

青草的共舞聲掩去了里奈的低喃,好不容易將鯛魚燒嚥下的小笠原低下身,將耳朵湊近。

 

「真、真由君……。」

 

再熟悉不過的兩個音節點落心尖,平靜的心跳狠狠漏去一拍後狂亂起來。不明白,究竟是近藤里奈的聲震了他的心靈,還是因為那人垂著頭,忍著害臊彆扭的呢喃著自己的名而紛擾了思緒。

 

「喔、喔。」少見的,小笠原真由偏過頭,搔著後腦杓想掩蓋害羞,染紅的耳根卻在稍短的髮間出賣了他。

 

 

金風吹拂,遠方殘陽漸落,翠綠絨毯上,他悄悄覆上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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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猫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